第二百三十五章</P>
赵福生本来对武少春在做什么并不感兴趣。</P>
但她看到了蒯满周期待的眼神。</P>
小丫头一扫之前的苍白与阴沉，多了几丝小孩特有的天真。</P>
她顿了顿，顺着蒯满周的话问：</P>
“他在干什么？”</P>
“他说，要不要告诉你一个事。”蒯满周得到她的回应有些开心，连忙双手扒着她的大腿说道。</P>
“告诉我一个事？”赵福生眼神一动，心里想到了在黄岗山时，她将武少春唤醒的时候，武少春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。</P>
武少春出身来历简单，又没什么秘密在身，他如果有话要和自己说，想必是他身上的厉鬼出现了变异。</P>
她思绪略微一转，顿时猜出了武少春想找她说话的原因。</P>
不过赵福生看到蒯满周的神情，并没有扫她的兴，而是故意问她：</P>
“他想跟我说什么事？”</P>
蒯满周见她没有猜出来，不由更加开心，仰着小脸：</P>
“他想和你说鬼。”</P>
“鬼？”赵福生故作不知，又问了一声。</P>
“嗯嗯嗯。”蒯满周用力的点头：“福生，他的鬼发生变化了，更大了一些，更凶了。”</P>
她比划了两下。</P>
就在这时，屋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，武少春的声音随着敲门声响一并传来：</P>
“大人，你睡了吗？”</P>
赵福生扬声喊了一句：</P>
“屋门没有上拴，你进来就是。”</P>
孔佑德替他们安排的馆驿本来就有差役看守，再加上三人驭鬼者的身份，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靠近，因此赵福生并没有锁门。</P>
她话音一落，屋门被人推开，武少春进来的时候看到蒯满周在，却并没有露出奇怪的眼神。</P>
这个镇魔司内最小的驭鬼者并不大搭理其他人，一向只粘赵福生，时常与她形影不离——有时武少春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这小孩年少遭遇变故，脑子不大清醒，错将当时惊变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当成了她的母亲。</P>
不过这样的话他可不敢说。</P>
蒯满周年纪虽然小，可实力却很惊人。</P>
尤其是同样驭鬼之后，武少春更能感应得到她身上强大的危险气息。</P>
“大人，我白天清剿了匪寨后，发现我驭使的灶鬼有了变化——”</P>
武少春开门见山，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。</P>
“什么样的变化？”赵福生来了兴致，好奇问了一声。</P>
他踌躇半晌，脸上露出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神情。</P>
好一阵后，他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走神，连忙收敛了心神，想了想，谨慎的答道：</P>
“大人，我好像有时觉得，我是个鬼——”</P>
“你是鬼？！”</P>
武少春的回答让赵福生有些意外。</P>
在驭鬼之前，他显然不是鬼，之所以心态上产生了这样的变化，应该是跟驭使了灶鬼有关——准确的说是清扫了匪患之后，以匪徒的命填喂了灶鬼，使厉鬼晋阶后让他产生了这种反应。</P>
“不不不，我不是真的鬼——”</P>
武少春一见她表情变化，连忙摆手解释：</P>
“我就是感觉——”</P>
“你跟鬼之间的联系更紧密？”赵福生问。</P>
“是！”</P>
她的形容精确，让武少春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高兴：</P>
“我感觉鬼在借我的身体‘存在’，而我也在借鬼的耳朵——不，眼睛——”</P>
他说完之后，又有些苦恼的摇头：</P>
“也不对，我更像是借了鬼的整个身体。”</P>
赵福生极有耐心：</P>
“你发现了什么变化？”</P>
武少春本来还苦恼于自己的表达能力，无法清晰准确的说出内心的感受，此时与赵福生寥寥数句之后，她即刻抓住了问题核心。</P>
仿佛不需要他长篇大论的赘述，她也能理解他的意思。</P>
他心中一喜：</P>
“从鬼路出来之后，我感应到了镇上的人。”</P>
准确的说，他感应到了镇上每个家里的厨房方位。</P>
“馆驿生火做饭时，我感应到了，并且在他们摆碗的时候，只要我想，我可以立即出现在厨房里——”</P>
事实上他并非是想想而已。</P>
当时他意识恍惚，醒悟过神来时，已经出现在沸腾的锅炉中，听得到旁边伙夫闲聊的声音。</P>
他出现在锅炉之中，听到菜刀‘咚咚’切菜的声音。</P>
身下柴火烧得‘噼里啪啦’的响，厨房里的两人正说着封门、黄岗二村匪徒被杀一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