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落忍不住反胃。</p>
忙跑去卫生间，干呕，不停地呕吐。</p>
真是可笑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变成怪物了，她还能孕吐。</p>
喉咙出现腥甜。</p>
沈落刚张嘴，一口殷红就吐在了洗手池的池壁。</p>
鲜血，染得池壁通红通红。</p>
她打开水龙头，水流把池壁冲洗干净。</p>
洗了把冷水脸，她才走出洗手间。</p>
轰隆一声。</p>
明明天亮了，可天气阴沉得可怕，像是晚上一样。</p>
一道闪电，夹杂着闷雷，在天边炸开了。</p>
今天没下雪了，大雨倾盆，电闪雷鸣的。</p>
沈落心里闷闷的。</p>
叮咚——</p>
她闻声回头，只见床铺上的手机骤然响起。</p>
沈落走过去，拿起手机，扫了眼，是陌生号码。</p>
接听。</p>
“沈小姐，请问您是沈落小姐吗？”电话里是公事公办的女人声音。</p>
沈落说：“我是。请问您是？”</p>
“哦，我是民政局的。你们一个月之前，你和你老公在我们这办理了离婚登记，你还记得吧？”</p>
“对。”</p>
“现在离婚冷静期满了哈，你们要离婚的话，明天就可以来了。一个月内有效，过了就要重新办理。当然你不想离婚，就可以不用管。”</p>
“我知道了。”</p>
沈落挂了电话，失神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。</p>
一个月这么快就到了啊。</p>
离婚冷静期也到了。</p>
可确诊的时候，医生说，她只能活一个月了，她本以为她等不到离婚冷静期结束的，可冷静期都完了。</p>
她还活着。</p>
真是个奇迹。</p>
挺好的，离婚了，就能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了。</p>
……</p>
张院长别墅的卧室里。</p>
程晓雪穿着昂贵的真丝睡袍，躺在诺大的床铺上，睡得正香。</p>
她昨天晚上没有离开，想到以后这个别墅，就是她一个人的了，她就高兴地连吹了两瓶红酒。</p>
所以现在都没醒过来。</p>
程晓雪做了个很美的梦，梦里张院长刹车失灵，车子翻了，死得连渣都不剩。</p>
梦到沈落死在雪地里，鲜血染红了雪地。</p>
还梦到她和顾轻延举行了盛大的婚礼，她在钱堆里眉开眼笑的。</p>
这么美的梦，她都不想醒过来了，嘴唇也忍不住上翘。</p>
突然浑身湿漉漉的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。</p>
程晓雪气得破口大骂：“谁啊？谁敢泼我！”</p>
当睁开眼，满目怒气的时候，程晓雪错愕道：“老张？你，你是人还是鬼啊？”</p>
张院长穿着昨天晚上离开的西装，他的眼镜都裂开了。</p>
鲜血顺着他的额头，强壮的手臂，手指，往下流。</p>
他面无表情，脸上全是血痕，有干的，有湿的，一步一步地逼向床上的程晓雪，冲着她勾唇笑：“宝贝儿，你希望我是人，还是鬼啊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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